【GS.Cider】第二节 谎言与背叛
“Rye?”Sherry露出不解的表情。
虽然不太清楚姐姐为何要瞒着她,不过查一查对方的资料还是必须的。组织的内部网,至少三层密码,代号者更是人手一份个人密钥,独一无二,由那位先生亲自下发——一串简单的数字和字母中,记录着森严的等级和权限。
“我去?他的权限居然比我高?”
日本区生命科学研究组组长,这名头听着不大响亮,但权限极大,甚至可以调用日本区任一科研成员的个人资料和组织内部几乎所有的研究数据。而Rye的身份信息,居然只对她开放一半。
“不是我电脑坏了吧?”
Gin没有搭话,只是在Vodka惊悚的眼神中默默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屏幕上赫然是诸星大的全部资料。
“……你真了不起。”
“大哥,权限……”
“你今天话特别多。”
“……”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道歉?”
“什么道歉?”
“Cristallnany。我想起你是谁了,抱歉害你没分了。”
“啊,那到没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算起来应该是因祸得福吧,也说不定呢?”
Gin满意地哼了一声。
电子照片上,男人笑得自信而内敛,有些眼熟,但她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
“之前那个呢?”
记忆中应该是个金发蓝瞳的美国人啊?
“实习的时候阵亡了。这个日本人是前年才补进来的,顶了空名。”
“我记得他名次不低啊?”这说的就明显是前一个了,“你们的伤亡率是不是有点高?”
Gin沉默了一下。
“我这一届,还活着的都在这里了。”
“……”
原来如此。
相比于十年前飞速发展的黄金时段,可以搞童选这样的大事情、容忍不当竞争的小手段,组织如今却是被黑白各路虎视眈眈地盯紧了。无法自行生产的结果只能是对外吸收,而这又必然导致了更进一步的问题:内奸。
“后补进来的,值得相信吗?”
“……你最好希望他值得。”
Sherry撇嘴。
“不值得也没关系,姐姐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我自己护着。”
这句话信息量显然略大,Vodka扶着方向盘哧哧地笑出了声,Gin捏了捏眉心,企图用手掌挡住上扬的嘴角。保时捷里难得充满了活跃的气氛。
“真期待Rye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啊。”
“Vodka,你似乎对他多有不满啊?”
“嘻嘻,看热闹不嫌事大嘛。”
“诶,所以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我姐很喜欢他吗?怎么一直都没告诉我啊?”
“让Vodka给你讲,他比较客观。”
“少来了大哥,你这分明是意图挑拨人家亲戚关系。”
“哼,”Gin忍不住愉悦地笑出声来,后鼻音轻得仿佛是个错觉,“别随便推己及人啊,你不适用。”
“行行行错的都是我都是我,大哥光明磊落~”
“少来了,你让他搁阳光底下走两步?今儿这天气晒不死他的~”
“诶你收敛点好吧?这么皮是想加训啊?”
“我不归你管都多少年啦!”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这便宜你占的很舒服吗?”
“啊,是有点儿别扭。”
……
如果时光停滞于此,少时相熟的人愿意放下素日里冰冷的面具;浮生半日,仅在一隅恢复那些年还显得青涩的模样;彼此之间太过特殊,过去是如今唯一放不下也不愿失去的还温暖着的羁绊。然而命运如同车轮滚滚向前,碾过这一路悲欢离合。那些都必然发生的变故,前事之果,后事之因,匆匆的进程从没给过选择。
再次因为Rye而震惊是很快的事了
Sherry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准姐夫”,明美开心就好,这是他俩的共同心愿,其它都不重要。
“我也不想把姐姐拱手让人的,可她那笑容实在太好了。”
“你要是笑得和她一样,我恐怕会被吓死。”
研究所设立在郊区,和几所大学里的不少高知有着松散的联系。FBI并非没查到这里,只是生工领域太过复杂,这研究所竟是有着正当的名目和人事。组织成员与社会精英掺杂融合在一起,研究内容被拆分成条块稀释入广泛的项目。也不是看不出蛛丝马迹,Sherry这样在组织里有代号的就相当明显了。然而她案底干净,名下的课题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实在不好下手。
受Sherry之托,Gin对Rye的关照渐渐多了起来。本就皆是人中龙凤,几乎没有磨合便默契起来,甚至有了固定搭档的意思。
值得一提的是本就合作不多的Bourbon,对Rye的成见颇深,干脆打了报告去别的区了。
“莫名其妙。”Rye倚在天台的栏杆上,单手拉开咖啡罐。
Calvados蹲在一旁组装着狙击,呵呵笑出声:“从前众所周知的,那小子对明美感兴趣得很,见缝插针地往人身边儿蹭。哪想到半路杀出你这么个货色,生生把人家的初恋掐死在了幼苗期。”
“真的假的?不用那么小气吧。”Rye一脸的“我不信”:“他图什么啊?我还以为明美的好就我这正常人能欣赏呢。诶,她倒是还有个妹妹,要不我撮合他俩认识认识?好歹是个美人,还是科研组的高层呢。我记得她回国还是Gin去接的机,是不是啊Gin?”
Gin扶着栏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头继续吐烟去了。
“你可慎言吧Rye,不然死都不知道咋挂的。”
枪男皱了皱眉头,依然严肃不起来。
“嗯?怎么?有人罩着吗?”咖啡男又回头看看烟圈男,瞅了没两眼又轻窕地探过脖子问,“诶,不会是你吧。”
Gin给了他一个常见的冰凉冰凉的微笑:
“她还用人罩?”
“APTX-3401了解一下?”
晚饭后回实验室,一推门看见Gin,真是挺不利于消化的。
“新的分系列?”
“嗯,刚开始。最近可忙了,连轴转,哪像您还可以到处乱窜。听说你前些天去英国了?伴手礼留下人可以走了。”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没规矩。”
“我是真没时间。”
“忙成这样,那你肯定不知道诸星大的事吧?”
“嗯……嗯?”Sherry捋资料的手停了。
“诸星?你是说,Rye?”
“对,你姐的男朋友。”
“他怎么了?”
“他是卧底。”
Sherry愣了一下,手里的资料撒了满地。
“我,你,不是……你在说什么?我姐怎么了?”
“不是你姐,是你姐姐的男友,诸星大,或者该叫他赤井秀一,是FBI派来的卧底——你姐暂时没事。”
“不是,不会吧?这么刺激的吗?”
“更刺激的是他带了七八十号人埋伏我来着。”Gin没好气地帮忙捡起脚边的纸张递给她,“真是人才啊,计划周密部署谨慎执行力强,搁FBI里也是一张王牌。”
“那你……那你这不是没事吗?”
Sherry本来想关心他一下,话到嘴边打了个结:这么些年就没坦诚过,意思大家都能理解,不如优先讨论主题。
“所以上边什么意思?”
“隔离审查宫野明美。”
果然。
Sherry觉得有点眩晕,资料也不捋了直接甩到桌子上,一手掐着眉心不住地揉。
“我不知情。”第一件事先确定自己是清白的,接下来的辩驳才有意义。
“我知道。”
Sherry叹口气,被信任的温暖完全抵不过危机带来的刺骨寒意。
“我姐姐也肯定不知情,不然她不可能放任我让你去靠近Rye。”
“你姐真的知道这件事吗?”
“……”
是她自作主张。
Sherry有些颓然地坐到地上,心里乱糟糟的。她开始隐约觉得明美或许真的知情,却选择了向自己隐瞒。
并非是不被信任,姐姐定然是不想把她也牵扯进来。
可偏偏她也给予了对方太过周到的关心,委托了Gin去多加关照,最后反而弄巧成拙。
世间事一贯如此,从来给那些美好期许以最沉重的打击。
说到底还是怪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男人。
“我没跟她说,但我也相信她不知道。”
“我姐姐那么单纯,她哪里看得出来。”
“我也相信她绝对不会骗我。”
她忍不住想要向眼前的“稻草”提出过分的要求,可是另半截话却绕在舌尖吐不出口。她是以什么身份要求的?同事?太浅薄;师徒?太久远。说起来不过是因为年少时的羁绊而走得近些而已,何况这是情分上的交易,真说出来了,她以后还能和他坦然地相处吗?
更何况,他又能怎样介入呢?
而且,那个叫赤井秀一的男人,目标还是他来着?
142的智商,十几年的精英教育,却不知道该怎么修饰一张嘴吐出的几个词语。
她努力了那么久,怎么能保不住自己在乎的人!
“嗯,Gin,你能不能……”
“这事我已经先压下来了,”头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Rye是我手底下的人,没道理传开了让人看笑话。上面顾惜你的能力,也决定先留观。你姐姐那边暂时还没有收到清除的命令,也先保持距离吧,少做少错。比起把卧底带进组织,能左右高层的想法,那才真的危险。”
……
这已经是不能再好的情况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Sherry先抬头静静地懵比了一会儿。
然后明显大脑当机地开启了口不择言模式:
“诶,诶?所以,所以你现在其实是来求表扬的?!?”
“嗯?”
即便脑子被冲击得不太清楚,Sherry依旧能意识到,已经把面巾纸递到眼前的那只手又慢慢收了回去,然后一整包抽纸飞过来砸在了脸上。
啊,生气了……
说得这么直白干嘛……
Sherry抽了两张纸叠在一起,清了清呼吸道里的粘液,又偷偷用纸尖点了点眼角:“那,谢谢啊……”
“嗯。”
“……”
“没啦?”
……
“改天请你吃饭?”
“你现在留观。”
“那你要我怎样?呃,APTX-3401了解一下?”
“你还皮?”
“不是,我认真的。”Sherry站起来把软纸抽扔到一边去,从电脑里翻出个excel来:
“最新研究显示,有几款药可以做到无痕迹致人死亡。”
“这几种,心脏骤停,无限接近于猝死,成年小鼠的大体可在三十分钟内将单位计量的药品代谢掉,尸检绝对来不及。”
“怎么样?是不是特适合你们行动组出任务?”
“唯一的问题是没有临床试验数据,你知道,这种伤天害理……”
Gin打断了她:
“你们科研组的任务,不是开发毒药吧?本体的进展跟上了吗?”
“是同一种东西啊。”
“什么?”
“APTX系列的目标就是活体内定位定向改造基因。之所以会有以上效果,就是因为它们成功地定位损毁了某部分的细胞基因,迅速造成局部代谢功能障碍,停止工作。能做到定位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知道这要是写成paper发出去,我能收到多少份offer吗?”
“……”
【Gin:作者请问以上我应该明白吗?(用枪指)作者:呃呃你莫方,我就是尬吹一波宫野——这段写得我要尴尬死了,真是强行科学……(つ_T )ノ】
两人间的对话虽然轻巧,但现实却要沉重许多。关于R的流言很快在组织里传开,当事人的处境无一不变得艰难起来。
Sherry和Gin已经很久没再见过面了,一方面APTX的开发正好进入了瓶颈期,而另一方面,Gin近期确实一直在出任务。以赤井秀一为首,组织被渗透得相当严重,内奸叛徒简直层出不穷。
这些麻烦多少都和他有关系,自然也该他去清理。
好在他如今固定和Vodka搭档,知根知底,足够稳妥,至少没有背后黑枪的风险。
同区有几个下级就很不幸,情报源出了问题,不仅任务失败,人也折了进去:在公安收网之前,被Calvados一枪一个,爆掉了。
行动组的风险真是超级高啊。
Gin静静在阳台等待着对面大楼里目标的闪现。
Calvados在另处制高点里锁定着别的角度——如此一来,目标断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这才是风险最低的打法。
科研组倒应该没什么风险?
不过那家伙的处境应该也不怎么理想。
上有高层施压,下有同事的流言蜚语不予配合,大概也是一段艰难的日子。
活该。
他这样想着,发现对面那屋子终于亮了灯。
“目标出现。”
“了解。”
目标已经走到了可视区。
“嗡———”
“咔!”
目标应声而倒。
但是——
“Gin,你那枪是不是放空了?”
无线里传来Calvados有点难以置信的声音。
“等一下。”
Gin皱着眉头,掏出来手机
「一封未读邮件」
「来自“那位先生”」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A1研究所失火,资料已毁,Sherry被劫持。」
“……”
“你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同伙略有不安的声音传入声筒。
“下一个任务。”他听到自己不带波动的语调。
“什么?”Calvados简直不肯相信自己听到了啥。
“马上。”
“老兄现在是凌晨一点多诶!我晚上还有约会呢!”
“科研组出事了。”
“十分钟,我收拾一下。”
事情起因又该死地和赤井秀一有关。谁也不清楚哪次宫野明美探望妹妹时顺便又把他带上了而他又好死不死地结识了其他组织成员。
接下来就很好解释了:实验员们和他相识,接触变多,渐渐熟络。这其中不免有几个试图脱离组织的,相互试探后交换了情报,又签下了证人保护计划。只可惜马上到了抽身之时——他暴露了。
如同人间蒸发的FBI或许还不是压死那些小人物的最后一根稻草,要命的是科研组上层最近动荡得厉害。Sherry为了压一压属下嚣张的气焰,开始清算实验项目——时间久了谁手上还没几笔烂账?抓了把柄就不怕你们再嚣张。
这一查就查到了某几项目实验数据和标本被非报告浏览及取用。
相关人员请述职。
狗急跳墙。
“现在情况怎么样?”
“五个人都是叛徒,和对面还没牵上线,现在正慌不择路呢。上面的意思是A1的据点不要了,资料有备份,叛徒可以直接处理掉,但Sherry,必须活着救回来。”
“Boss的指令?”
“Boss的指令。”
“我还以为那孩子已经被放弃了呢。”Calvados从他口袋里把七星摸了出来,“看来还是很重要的啊?”
“当然。”Gin坐在副驾上,没多搭理他。警视厅交通课的防火墙相当easy,入侵监控系统那是分分钟的小事,冰绿色的眸子紧紧盯住15寸屏幕上同时开的八个窗口,间或换一个。
七星的盒子又碰上他口袋。
“给我也点一根。”他有些焦躁,Vodka在开车,只能沉默着把点烟器递向后排,Calvados敲出一根新的来给他叼上,先点了:
“来来来抽根烟冷静一下、下排2!”
狙击手的眼神儿必然是一等一的,对方到底是组织成员,虽已慌乱,行动却仍周密自然,混入人群不易分辨。茶褐色被人挡住,只露出几秒的破绽,可惜还是叫他捕捉到了。
话音未落,Gin已然点上那个窗口。
给自己嘴上的烟也点好,把打火器插回原位,狙击手跌回后排的座椅内美美地吸上一口:“倒计时,开始~”
组织的top killer出手,没道理失败。五人全部服诛,尸体被就近扔到正在灌注的钢水里——这帮家伙居然是往郊区逃的,为了躲人进了家机器化的冶钢工厂,却不想也给狩猎者提供了便利。
Calvados抬手看看表:“快五点了,哥的约会啊QAQ!!!”
“这里的早班刷卡时间是六点到六点半,大哥?”
Gin把惊魂甫定的姑娘抱进汽车后座,“有监控,还是得解决一下,Sherry的脸不能出现。”他掏出暗夜公爵的磁盘来,“你们谁去警卫室插一下?刚才路过时里面只有个喝醉的老男人,倒也不碍事,直接废掉主机就行。”
“我去。”Vodka抽过磁盘,又往回跑了。
“不景气的厂子啊。”Calvados又点了一根烟上来,“硬件设施勉强能唬人的,我看那机器早该维修了,轴得像拉弦儿,明显是保养不到位。”
“还有值班人员,晚上炉子没熄火,说明需要赶工,居然留不下夜班来。其实Vodka就算不去这厂子也不见得就会报警,我甚至怀疑有没有人定期处理监控录影带。”
“她没事吧,啧,还真是信任你啊,刚才怎么就敢呢。”
“你话怎么这么多。”
“……”对方甩了他一个重色轻友的吐槽眼。
这其实说的是刚才那最后一个人。走投无路地躲进了死角里,快刀就横在Sherry脖子上:
“放我走!不然你们交不了差!我杀了这女人陪葬!”
果然组织里随便拎出来都是穷凶极恶的货色。
Cal的狙早收了起来,冷眼站在门口放风。
Vodka防着对方的出路,顺便耳听八方。
只有Gin是举枪正对着二人,三点一线,那该死的家伙能把自己全缩进Sherry单薄的身形里也真是难能可贵。
“你可以跟我们回去。”还是有微弱的生还可能的。Vodka陪着笑脸,把后面半句咽了回去。
“扯淡!组织不会放过我的!你们放我走,我跟这女人无冤无仇,安全了自然放她回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好吗!”
Gin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Sherry那张无可奈何的笑脸。
对方的匕首在颤,锋刃在女孩儿颈前来回比划。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他分了心去想那个万一:刀锋如雪,若割破动脉,会有鲜红的液体,从那白皙细瘦的颈部,在心脏的压力下喷出大片纯净艳丽的色彩。
——恐怕要永远烙在他心上。
但那个位置是静脉,血液一向是悄悄往外涌的,只是止不住:流进衣领,流上白衣,从衣褂的下摆滴到肮脏的泥土里。他曾经尽心教导保护的人无助地用手捂着伤口,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垂死悲鸣。匪徒被逼上绝路,不会愿意落进他的手中,于是挥刀引颈自尽,这次可能是动脉,或者气管,一片狼藉之下,两人的血汇在一起……
停!
……不行,那样太不体面。
何况Sherry必须活下来。
他不能轻举妄动。
但耽误不起了,这里很快要到上班时间。
僵持之中,他不耐烦地偏了偏头。
“诶我给你个建议。”
“你别说话!”Sherry突然开口差点把对方吓死。
“前面是静脉,动脉在斜侧,你刀的位置不够专业。”
“噗——”Calvados远远地笑场了。
“不许笑!”
对方稳了稳刀,小臂缓缓往侧面滑,冰凉的刀锋抚过Sherry细嫩的脖颈,似乎微微出血了。
Gin蹙着眉颔下首——
Sherry突然把头歪向旁边一侧——
刀锋追过来已经来不及了,Beretta的子弹擦着Sherry的耳侧钻进对方露出来的眼球。
从后方将血肉和脑浆一并带出。
Sherry跪坐到地上,惊魂甫定,大口喘着气。她摸向脑后,一手都黏糊糊地甚至还有些温热。侧脸也溅上了一点。
Gin快步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脖子。
“伤了。”
“我知道,但是颈动脉这边肌肉层多,只是微血管,算不了什么。”她把脸凑到Gin的风衣下摆上蹭了蹭,“累,先睡一会儿,可以吧。”
“表现良好,奖励你休息吧。”
——死孩子,拿他当毛巾呢。
那一场变故还是吓到了Sherry,她高烧三天,整整瘦下一圈,呈现出明显不健康的精神萎靡状态。
“你体质不错,连个疤都没留。”
Gin转着她病床柜上的果盘,挑了个最红的。
“刀在抽屉里。”
“我连皮吃。”
“……”
“怎么?你居然还指望我给你削苹果?”
Sherry眨眨眼,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尴尬:“我还想喝粥。”
“你这还没得寸呢怎么都进尺了?”Gin“喀嚓”咬下一口苹果,一边咀嚼一边嫌弃地审视着她,最后目光又移到手里的苹果上,眉毛蹙起来:“酸的。”
她轻笑,声音被窗外的鸟鸣盖住。她忽然意识到,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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